【Wolfstar】一生太短，一瞬好长（十五）
第十五章
26.
开学晚宴上还是老一套的内容：分院、讲话、美食。二三年级时卢平他们还会充满好奇地认真观看分院仪式，四年级开始就对这个枯燥的流程失去了兴趣。无非就是一顶落满灰尘、打满补丁的老旧尖顶黑帽子轮流戴在不同的小屁孩头上，然后念出适合他们的学院。
不过今年倒是比以往多了个小插曲。分院帽在仪式正式开始前唱歌时不止唱出了介绍每个学院的词，还指明了当下越发人心惶惶的局势，并念叨了些鼓舞人心、劝各个学院团结起来的话。这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每个长桌边的学生都凑到一起窃窃私语起来。
不过身在霍格沃茨——据说这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没有人真正体会到外界所说的那种恐怖氛围。因而这些话题在美食上桌后很快就被遗忘在堆积如山的食物中了。
酒足饭饱之后，卢平身为级长引领新生回宿舍。小天狼星和詹姆跟在后面，看着卢平温柔耐心地给一群小鬼头们指明路线、讲解肖像，二人不约而同地露出一副深沉欣慰的神情。
“很合适，是不是？”小天狼星突然开口问詹姆。
“什么？”
“级长。Remus当级长很合适，是不是？”
“对啊。”詹姆很认真地点了点头，“女生当中没有哪个比Evans更适合当级长，男生中也没有比Remus更适合做级长的人了。”
“我感觉你们两个也可以呀。”彼得在旁边插话道。
“我们？”詹姆看着彼得说，脸上惊异的神情就好像刚刚听说伏地魔开始认同纯血、混血、麻种地位平等的理论一样。
“对呀，你和Sirius。”彼得说，“我感觉你们两个就是前几年关禁闭太多了，不然说不定级长就不是Remus了。”
詹姆和小天狼突然大笑起来。
“Peter，你真看得起我跟James。先不提我们两个规规矩矩的可能性有多小，退一万步讲，就算我们真的不四处捣乱，你觉得我们当上级长的话会怎么对待那些小孩子呢？”小天狼星说着喘了口气，平复因为大笑而不稳的呼吸。。
“当然是，要么我们被他们气死，要么他们被我们打死。”詹姆大笑着说。
“对啊。带小孩子这种事还是更适合Remus，他有耐心又细致，性格温和，脾气好——”小天狼星说。
“够了够了，”詹姆打断小天狼星说道，“我们都知道Remus很好，不用你在这里给他颂歌。不过我同意你的观点。说不定以后我有了孩子就是交给他带，而我自己不知道会跟你疯去哪里。”他说着拍了拍小天狼星的肩膀。
“一个女朋友都没有的人，是哪里来的勇气幻想自己有孩子以后的生活的呢？”
“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给的。”詹姆说。
彼得在一边不解地问：“格兰芬多？他给你什么了？”
“勇气。”詹姆回答道。
“我倒是觉得你跟他讨个女朋友更实际一点。”小天狼星嘲讽地说。
“女朋友这种东西，早就有了。”詹姆不屑地说。
彼得在一边惊呼道：“真的吗？什么时候的事？”
“别那么激动，Peter。‘女朋友’这个人是有了——”
“只不过那个人还不是他女朋友。”小天狼星打断詹姆的话嘲笑道。
“正解。”詹姆泰然自若地说，一缕火焰一样热烈的红头发突然从他脑海中拂过，“虽然现在还不是，不过那是早晚的事啦。兄弟们不要着急。”
“话说，如果级长真要从咱俩中间选的话，你觉得谁当选可能性更大？”回塔楼的路上，詹姆搂着小天狼星的肩膀问道。
“别想了，我宁可相信伏地魔取个麻瓜妻子也不相信会发生这种事。”小天狼星说。
“哎呀，设想一下，设想。”
“那估计是我吧？你头发太乱了，不符合‘级长仪容仪表规范’的要求……”
小天狼星、詹姆和彼得回到公共休息室的时候，卢平正在温柔和悦地给一个瘦瘦小小的小姑娘讲着什么。
“还有别的问题吗？”小天狼星听见卢平轻柔地问那个一年级的女生。小姑娘摇了摇头。
“那好，要是再有什么问题的话随时可以来找我。如果是在女生宿舍的话可以找Lily，她也会很乐意帮助你的。”卢平和颜悦色地说。
“好！”小女生用力点着头说，“谢谢你，Lupin级长。”
“不客气，那么，晚安啦。”
“谢谢你，Lupin级长！”小女生的背影消失在通往宿舍的楼梯上后，詹姆学着她的声音、语气对卢平大声说道。
“感谢捧场，James。如果不是因为级长不能擅自加分，我会给格兰芬多加十分的。”卢平转过身看着詹姆和小天狼星说。
“很可惜，是不是？”詹姆说着，看了小天狼星一眼，“本来还指望让Remus把我们扣掉的分补上的。”
“他本来就会补上啊，而且我们自己也会补上的。”小天狼星说。
他站到了卢平旁边，此刻正将一只胳膊搭在卢平肩膀上，拿手指扒拉这位“新鲜”级长胸前那枚还“热乎”着的级长徽章。詹姆见状也凑上来观看。
“啊，这样近距离观看，级长徽章还是很好看的哈。我以前怎么就没注意到呢？看来只有戴在Remus身上它才能发挥自身的光辉。”
“谢谢，James，希望你在见过Lily佩戴徽章之后依旧可以坚持这种观点。”卢平笑着调侃道。
“嗳，”詹姆眉开眼笑地跟卢平交换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那我可不敢保证。”
“别抱不切实际的幻想，Remus。见过Evans之后他会认为你的佩戴了条弗洛伯毛虫。”小天狼星调侃道。
27.
四年级时就早已有所耳闻——五年级是最苦最累最紧张的一年。事实证明，这些说法绝非空穴来风。
开学初的几天，几乎每位教授都在第一堂课上花费了将近半节课的时间来强调O.W.Ls考试的重要性。明显可以感觉到，课堂上的氛围紧张了许多，课后的家庭作业也比上一学年翻倍增长了。
公共休息室里每天晚上直到深夜都还有五年级学生写作业的身影。就连詹姆、小天狼星和彼得也对家庭作业认真起来。对詹姆和小天狼星来说，家庭作业除了占用了他们大量恶作剧的时间之外，没有什么不尽人意的地方。彼得却没有他们这么得心应手。
在O.W.Ls考试的压力下，每门课学习内容的难度都增加了，作业的难度也随之上升了好几个台阶。彼得本来在学习上就比较迟钝，现在面临高强的压力则更吃力了。好在卢平每天都不厌其烦地提供帮助给他。
这天晚上，他们四个又围在惯常那张桌子边上写作业。卢平早早把作业完成了，正对着自己的墨水瓶子练习消失咒。詹姆和小天狼星因为时不时开个小差，完成的速度要慢一些，不过在卢平两次成功让墨水瓶消失后，他们两个也大功告成放下了羽毛笔。
“好饿啊。”小天狼星收起课本大声说道，一边靠到了椅背上。
“我也是，”詹姆疲惫不堪地说，看样子比训练完三个小时魁地奇后还要虚弱，“感觉晚上吃的那半只鸡都被这堆论文消耗光了。”
“既然这样……”
小天狼星和詹姆对视一眼，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笑了，四只眼睛里一起闪烁出狼见到羊时的光芒。他们一边击掌一边站起来，然后把目光转向卢平。
“你上课时就已经把这个咒语掌握得很好了，不用再练啦。走了，下去吃点东西去。”小天狼星站到卢平身后，两只手撑着他的椅背说。
卢平没有转身，而是直接把头往后仰去，挺着脖子看小天狼星。
“这个时间出去，会被费尔奇抓住吧。”
“穿隐形衣呗。”詹姆靠在桌边说。
“去不去？”小天狼星居高临下地盯着卢平问道。
小天狼星的脸就在卢平正上方。他低着头，垂下的黑发挡住了天花板上吊灯散发出的光。一片昏暗中，他那双熠熠生辉的眸子更显得亮闪闪的。卢平眨了眨眼睛，无意识地笑了。
从小天狼星的角度刚好能看到卢平苍白的脖子上凸起的喉结，顺着微微敞开的衬衫领口，还能窥见明晰的锁骨下几寸挂着细微伤痕的肌肤。小天狼星莫名其妙地咽了咽口水，又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屈起十指顺着卢平的喉结到下巴上勾了一下。卢平受不了痒，缩着脖子坐端正了。
“走啦。”小天狼星把手搭在卢平肩膀上说。
“啊，你们都写完作业了吗？”彼得在桌子另一头焦急地问。
“对啊，”詹姆隔着桌子看了一眼他的羊皮纸说，“Peter，你怎么才写了那么一点啊，离12英寸还差一辆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呢吧？”
“我忘了麦格教授是怎么讲变形第二定则和第三定则之间的区别了。”彼得说着，把脸转向卢平，眼里流露出求助的目光，“Remus——我——我……”
“Peter，上课第一天我们不是已经约好了吗？这一年谁也不抄作业，有什么问题我们互相请教，一起讨论。你有不明白的地方我可以给你讲，但是为了你能顺利通过O.W.Ls考试，我不可以把作业直接借给你抄。”卢平心平气和地说。
彼得眼里闪过一瞬的失落，不过很快又恢复如常。“那你可不可以再给我讲一讲这一章的内容？你知道——麦格教授说话语速太快了……”
“Peter呀Peter，你怎么变形学还是学得那么差啊？我们这么长时间都白费了吗？”詹姆数落他说。
“就是的，Peter，你也太笨了。要我说，你有尾巴的时候比现在聪明多了。你干脆以后都变成有尾巴的状态得了。”小天狼星应和道。
“什么尾巴？”卢平看着他们三个问。
“狐狸尾巴。”小天狼星信口胡诌道。
卢平撇了撇嘴，不过也没有再追问。
彼得在一边底气不足地哼唧道：“我——哎呀，这跟——跟那些不一样嘛。”
“其实变形学的所有知识都是一个原理，本质是不变的。你要学会‘触类旁通’，Peter。”卢平说。
“你快别为难他了。行啦，Peter你慢慢写，我们给你带些吃的回来。”小天狼星说着，把卢平从椅子上拽了起来。
“Remus，你也要去啊？”彼得悲伤地问。
他没有直说，但是渴望卢平留下来指导他写作业的意图明明白白包含在那两只绿豆大小的眼睛里了。
卢平看看彼得又看看小天狼星和詹姆。无疑是后者的吸引力更大，不过卢平面对彼得那副畏畏缩缩、满脸哀求的可怜像还是没忍心说出拒绝的话。
“那你们先去吧，我帮着Peter把作业写完。”卢平说着看了小天狼星一眼。小天狼星眼里很明显地闪过一瞬不情愿，就好像那个要留下来陪人写作业的是他自己。卢平冲着他和颜悦色地眨了眨眼睛，眼神里带着安抚的意味。
他又说道：“记得给我们带点好吃的回来。”
“不给你带，”小天狼星赌气般瞥了他一眼，随后转向詹姆说，“走，回去拿隐形衣。”
卢平故意唉声叹气地坐到彼得身边，一边拿起他写了一半的论文一边说：“那好吧，Peter，咱俩就相依为命在这里忍饥挨饿好了。”
“那你可就多虑了，就算Sirius真的忍心让你挨饿，我也舍不得，是不是？”詹姆回宿舍拿隐形衣时说。
小天狼星和詹姆很快就拿到隐形衣返回了公共休息室。经过彼得身边，往画像洞口走去时，詹姆对他说：“加油，Peter，但愿我们回来的时候你已经完事儿了。”
“你们小心，这个时间应该正是费尔奇最警惕的时候。”卢平一边翻书一边提醒道。
“我倒是希望有机会遇上他，”小天狼星嗤之以鼻地说，“那样我就可以在隐形衣的掩护下给他来点乐子了。”
“我敢保证，Sirius绝对会这么做的。”詹姆一本正经地说着，随即露出一个坏笑，“毕竟我会助他一臂之力的。”
“那祝你们好运？或者我该说祝费尔奇好远。”卢平说。
“费尔奇的好运就是被我们遇到，他会激动得一晚上睡不着觉的。”小天狼星冲卢平做了个鬼脸说道。
詹姆和小天狼星披上隐形衣离开公共休息室后，卢平就在昏黄的灯光下辅导彼得写麦格教授留的那篇论文。壁炉台上的蜡烛轻微地晃动着，偶尔发出一两声“噼啪”的声响，让人在困倦中猛然间醒过神来。
现在休息室里只剩下卢平和彼得了。彼得还在握着羽毛笔哼哧哼哧地写着论文，卢平则毫无怨言地坐在一边帮他在书上勾画下重点。
卢平一直比小天狼星和詹姆对彼得更宽容、更耐心。在卢平加入詹姆和小天狼星之前，彼得只是像尾巴、影子一样，寸步不离地跟在那两个明媚耀眼的男孩身后。在彼得受到到欺负时詹姆和小天狼星会慷慨地出手相助，可他们并没有把这个反应总是慢半拍的小个子认作形影不离的朋友。直到卢平加入詹姆他们的阵营，彼得“一厢情愿”的现状才有了改观。
许是因为性格怯懦，从入学第一天起彼得就对卢平很礼貌。在卢平开始和小天狼星他们同进同出之后，彼得对他的态度则更加恭敬了。卢平性子本来就平和，而狼人的身份让他总是无意识地加倍偿还别人对他的友好。于是他总是提议将三个人的行动变成四个人的行动。起先另外两个人——特别是小天狼星——偶尔会表现出不耐烦，不过在卢平的耐性和彼得的坚持不懈之下，他们最终也还是接受了这个看上去格格不入的小个子。
“真是太谢谢你了，Remus！”彼得放下羽毛笔后，靠到椅背上伸了个懒腰说道，“没有你我可就惨了。”
卢平微微笑着，帮他把一个拼错的词改正过来，说道：“我只是做了一个朋友应该做的，主要还是你自己的努力啊。不过呢，Peter，以后课堂上可不能总是把注意力都放到James和Sirius的悄悄话上了。他们两个能做到‘一心二用’，可你并不能，是不是？”
彼得兴奋地点了点头表示认同。他微微张着嘴巴，两颗大门牙往外凸着，这使他看上去更像一只体态浑圆、贼眉鼠眼的老鼠。卢平被彼得滑稽的样子逗乐了，他不加掩饰地笑了一声，把修改完善的论文和标注好重点的课本还给彼得。
“有几个地方我帮你改了改，你再熟悉一下吧。课本上也帮你做了标注，多看一看没有坏处。如果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再问我好了。”
“好！真是太谢谢你了！”彼得抚摸着自己那张写得满满当当的羊皮纸说。
“不用客气。”卢平微笑着说。
“Remus，你人真好。也难怪James他们这几年肯为你付出那么大代价。要知道……那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我们认识的人中只有麦格教授可以做到……”
彼得把作业装进书包的时候嘴里一直在咕哝着说些什么，卢平听到他似乎提到了一句动物，可具体说得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什么动物？”卢平问。
“啊？动物？我提动物了吗？”彼得遮遮掩掩地说。
“你们有事瞒着我。”卢平十分肯定地说。
“啊，没——没有。怎么会呢。”
“你不会撒谎，Peter。你每次撒谎时眼睛都要四处乱瞟，说话还吞吞吐吐的。你知道吗？”卢平凝视着彼得说。
“是——是嘛。我……”彼得像是受不住被质问的压力了，突然妥协般叹了口气说道，“哎呀，你很快就会知道了。但是我可不能告诉你，Sirius会杀了我的。”
卢平看着他战战兢兢的模样，无可奈何地笑了。
“好吧，那就让时间告诉我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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